7.
,有时是他自己写的片段,有时是他对世界突然产生的困惑。 「妍妍,我觉得今天整个班像在打群架,大家都很吵,我快被淹掉了。」 「为什麽我们在学校都要假装?这样真的b较舒服吗?」 「我在想,你是不是也这样觉得?」 他的问题常常完全没有上下文,可是我却一看就懂。他语气很直,也很真,像是还没有被长大这件事打磨掉某些角度的孩子,偏偏那些角度是我最舍不得丢的。 我想过回答他:「我也觉得世界太吵。」 但我打了又删、删了又打,最後只回了一句:「嗯,我知道。」 他应该不知道,我回「我知道」的时候,其实心跳得b写期中考还快。 我一直压着自己的反应。 压着想分享的话、压着想靠近的冲动、压着自己不要太快对他敞开。 因为我怕, 一旦我依赖他,我就会失去平衡。 一旦他往後退一步,我就会摔得很深。 可是每一晚,他都会像一条细细的光线,从台大的黑夜伸到我手里。 我不敢握太紧,但也舍不得放开。 大一的生活因此变得b较能忍受。白天的压抑、课堂的紧绷、在人群里的步步为营,都因为晚上那几句话,而不再像窒息。 台大对很多人来说是扩张世界的地方。 但对我来说,那一年我学到的并不是自由,而是: 如何在自由里不被淹没。 如何在人群中维持自己的线条。 如何把冲突降到最低,把自己藏得刚刚好。 以及 只有一个人,是我不用小心翼翼的。曜廷。 建中的高二生。 他不知道,但